隨筆||心理活動表達的典範_高爾基_瑪爾_人物

心理活動表達的典範

李硯明 ||山西

心理描寫揭示人物的內心世界，表現人物的思想感情。《人間》的心理描寫為我們樹立了學習的典範。

高爾基東家樓下住著一位女房客。這位女房客年紀很輕，眼睛烏黑，長得很美。高爾基叫她瑪爾果皇后。在本城駐紮的某師的軍官們經常圍繞在她的週圍。每到傍晚就在她家裡彈鋼琴，拉小提琴，彈吉他，跳舞，唱歌。高爾基的東家和鄰居們常說瑪爾果皇后的壞話。高爾基常照顧瑪爾果皇后五歲的小姑娘。女房客常借書給高爾基看。（200-201）人物的心理活動就是在這個環境中表露出來的。

通過行動和表情表現女房客五歲小姑娘的心理活動。小姑娘跟她的母親一樣美麗動人。她頭髮捲曲，生得豐滿。可是她並不快樂。她那對淡藍色的大眼睛用嚴肅平靜而又有期望的目光看人，經常流露出一種不是小孩所應有的沈思神情。那是她在思考，在沈思。沒有父親，跟著母親，可母親又不陪伴她，讓她內心孤單。思考了許多不應由她這個年齡的孩子該考慮的問題。她被蕁麻刺痛了，就對牠搖一搖手指頭，說那是上帝讓人吃苦頭。那是她對自己在幸福中可又不快樂的不由自主的表達。她玩得正起勁，會忽然出人意料地問一句，為什麽司祭的頭髮跟女人的一般長。（202）她渴望一個父親。可是看到一個男人卻是跟女人的頭髮一樣長，讓她不樂。人物的心理活動複雜，特別是小孩子的心理活動更不好把握。通過客觀描述，通過人物的表情、動作、問話，就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了。

通過沈默表露高爾基自尊的心理活動。一次，高爾基去還書，看到瑪爾果皇后躺在床上，一個拉小提琴的軍官正坐在她的身旁，嚇得高爾基想走掉，又沒法走掉。瑪爾果皇后在高爾基心目中是完美，此一刻哢嚓一聲破碎了。回去後，高爾基一時興起，盲目地胡鬧起來。又一次高爾基去還書時，瑪爾果皇后說高爾基，沒想到你簡直淘氣得要命。高爾基說生活多麽苦惱，聽到人家說你的壞話多麽難受。（217）

女房客拉著高爾基的兩隻手說：“你越是少注意這些卑鄙齷齪的事，對你來說就越好……再者你這兩手可沒有洗乾淨……”（217）

瑪爾果皇后這一句為什麽說到中途，突然轉到說高爾基的手沒洗乾淨上來了呢？

這是因為她自己的身世。她美麗，卻“是一個門第很顯赫的人家的寡婦”。這讓她彈鋼琴也彈的是悲傷的音樂。（212）“越少注意”一句，或許是她在心裡對自己說的。又考慮高爾基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不能理解她的心思，便轉移到關心高爾基的生活上來。

而高爾基果然沒有理解女房客的煩惱和好意，便抱怨她不知道他每天要幹多少活上來了。可高爾基沒有說話，那是高爾基還沒有能力在一個他崇拜的美麗的成年女子面前袒露自己的心跡。接著一句人物的內心獨白說出了他的想法：

“唉，這樣的話她還是以不說為妙。倘使她擦銅器，刷地板，洗尿布，那麽我想，她那一雙手也不會比我高明的。”（217）

這一句將高爾基面對美麗的女房客並沒有失去自我，而在內心盡力保持自己的自尊的心理表露了出來。

通過獨白表現高爾基單純幼稚的心理活動。高爾基看見女房客四週的那些男人，像一群黃蜂圍著一朵鮮花似的圍繞著她，高爾基那稚氣的嫉妒心就受不住了。恨不能當一個將軍，對土耳其人宣戰，拿到賠款，在城裡最好的地點造起一所房子送給她，讓她離開這條街。（212）這是由看到的情景激起的一個孩子對軍官們的嫉妒之心，是對瑪爾果皇后的熱愛之心的心理活動。

通過對話表現高爾基聰明的心理活動。一次，女房客借給高爾基一本美爾謝公爵的《彼得堡的秘密》的書。（205）高爾基讀得乏味。可女房客問高爾基喜歡嗎？高爾基想，“我很難回答說我不喜歡。我想，這樣說會惹她生氣。”一句“我想”，將小小年紀的高爾基就知道顧及別人的感受的心理活動表現了出來。可是瑪爾果皇后笑了。顯然是聽出了高爾基的真實意思，就又拿出一本書來，說，“這本書你會喜歡的”。這是一本普希金詩集。小說將孩子說謊的心理活動也寫得這麽可愛。

高爾基去還普希金詩集時，瑪爾果皇后問高爾基聽說過普希金嗎？

“這個詩人的生平，我已經在一本雜誌上讀到過一點，可是我希望由她來講一下，就回答說我沒有聽到過。”（207）

瑪爾果皇后果然給高爾基講了普希金的身世和死亡。（208）

看，高爾基小時候是不是就很聰明呀。

圖片/作者

作 者 簡 介

李硯明，山西和順人。1976年12月入伍，在北京衛戍區部隊服役4年。1981年1月，復員後分配到山西省晉中市榆次區人民檢察院工作，現已退休。散文、詩歌等見於《檢察日報》《法治日報》等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