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算命王》歷史上的今天 — 1904-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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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春山,樹木學家、林業教育家。從事林業教育與林業科學研究50餘年,為我國培養了幾代林業科技人才。在教育思想方面,一貫主張驗證重於講授,教學結合生產;並總結出“多採集、多解剖、多鑒定”的教學經驗。主要著作有《陝西楊樹》、《中國森林地理》等。
      牛春山,原名牛富裕,1904年9月19日生,山東省青島市嶗山區人,自幼養成了吃苦耐勞、勤儉樸素、刻苦好學的優良作風。1923—1924年,在山東煙台益文學校學習,半年後轉入煙台先志中學。1924年8月—12月在南京青年會補習英文。1925年就讀於南京金陵中學(金陵大學附中),1927年考人南京金陵大學農學院森林系,學習成績優異,偏愛分析化學和樹木學兩門課程。1931年畢業,獲美國紐約州立大學和金陵大學林學士學位。
      大學畢業後,牛春山立志獻身教育事業,決心為振興我國的林業科學培養人才。他先在廣州中山大學植物研究所任技助,後於山東臨沂鄉村師範和江蘇(今安徽)蕭縣師範當教員。1933年7月間,陝西省主席邵力子在“開發西北”的口號下,立志振興陝西,廣為招賢納士,欲從金陵大學農學院森林系的畢業生中,為陝西第一農業職業學校招聘教員。牛春山聞訊,喜出望外,隻身投奔陝西,被聘為該校林科教員兼農場主任。從此,他正式登上了林業教育講壇。1934年起任西北農林專科學校附設高級農業職業學校森林科教員兼主任。1944年任甘肅天水西北公路局專員兼天水水土保持實驗區技正。1945年任蘭州西北農業專科學校森林科教授兼主任。1950年起在武功西北農學院林學系(1980年改稱西北林學院)任教授至今。1950—1967年任西北農學院林學系系主任,主持系務十餘年。結合教學與科研,曾編著《陝西楊樹》;編寫的另兩部書稿《陝西樹木志》和《中國森林地理》正在付梓中;目前正從事《中國重要樹種特性》的編撰工作。
      在時局混亂的年代裡,牛春山恪守“小樓一統”的信條,孜孜不倦,埋頭苦學。他堅信“師傅不明,徒弟拙”的道理,認為一個教師倘若自己不學無術,要教好學生是困難的,因此他常稱頌他的老師陳嶸,堪稱一代宗師,知識淵博,學貫中西,從不懈怠學習,恰如魯迅說的那樣,陳嶸也是把別人喝咖啡的時間都用在學習上。牛春山大有先師治學的遺風。他博覽群書,刻苦鑽研,處處認真,一絲不苟,即使在百忙中仍抽時間學習拉丁文和其它外文。牛春山視時間為生命,從不虛度光陰,也從不無端空耗別人的時間,工作效率很高。他學而不厭,人們給他冠以貶意的綽號“書獃子”,其實他是追求學問的書迷。1938年,時局驟變,他教的27級(民國27年)學生,大部分投奔延安,之後紛紛給牛春山寫信,宣傳革命主張。但信件全部被當時武功縣國民黨特務機構截住。因此牛春山被當成共產黨嫌疑犯,要加以逮捕。經教務長齊敬鑫、總務長陳家珍出面再三解釋和擔保,才得以倖免。
      牛春山說,人的生命有限,而新東西層出不窮,應該活到老,學到老,不能借口年老而不學習。他雖已86歲高齡,每天還給自己規定了幾個小時的學習時間。英國R.占德(G0od)著的《顯花植物地理》是世界名著,長達57萬餘言,被他列為精讀書目,已讀了好幾遍,上面劃滿了各種符號。由於該書漢譯本錯誤不少,並缺好多圖表,因此他四處托人買英文原版。牛春山讀書特別認真,善於質疑,追本溯源,什麼問題都非弄個明白不可。1986年9月,學院領導問他今後有什麼打算時,他說:“像我這樣大年齡的人,不敢說有什麼打算,將來實現不了,不是向組織說了空話嗎?我認為我應該坐下來好好讀些書。過去教書,寫書,支出的多,收入的少,收支不平衡,現在想增加點收入,就是多讀書,一方面充實自己,進行知識更新,一方面可以檢驗我過去寫的東西是否正確。”
      牛春山學而不厭,目的是為了更多的輸出,教好學生。他說:“教師要給學生一碗水,自己必須具有一桶水。”學生們都有這樣的感覺,無論什麼時候去向牛春山請教問題,都能得到圓滿的解答。凡是沒有把握的問題,牛春山寧可暫不作答,也不虛誑學生一語。待學生走後,他尋找答案,弄個水落石出,再去找學生回答。
      牛春山最感興趣的是和同學探討業務,最討厭的是海闊天空的閒聊和搬弄是非。所以他不但授人以知識,而且誨人以道德。他有個習慣,凡是來請教或交談問題的人都百問不厭,能讓你乘興而來,滿意而歸。如果在他面前說長道短,搬弄是非,他立即瞇縫起眼睛,無精打采,表現不願意再聽下去的厭煩心情。
      在教育思想方面,牛春山一貫主張驗證重於講授,理論聯繫實際,教學結合生產。他講授樹木學和森林地理兩門課程,既重視課堂講授,又注重實驗實習,以培養在品德上和業務上過硬的技術幹部為目標。
      樹木學是一門實踐性很強的課程,如果從理論到理論,學生不但聽起來枯燥,而且不會有多少實際收益。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牛春山向學校建議,在秦嶺寧陝縣建設火地塘教學實驗林場,在校內建立標本室和實驗室,在學校附近設立林業試驗站和樹木園(樹木園毀於“文化大革命”之中)。這些積極的建議,都被學校採納並付諸實施。學校的標本室就是他一手搞起來的,從而解決了教學實習實驗的種種問題。為了更新知識,補充教材內容,常講常新,牛春山利用學校放假的機會,親赴甘肅、寧夏、江蘇、廣東等省(區)作森林調查、採集標本。僅在陝西他就二上巴山、四登太白,去陝北風沙區親自作調查研究,收集了大量資料,更新了教學內容。他深深地體會到:一個教師只教書,不搞實際調查研究,書是教不好的。牛春山在調查的同時,有目的地和生產單位聯繫,瞭解畢業學生的工作情況,包括政治和業務兩個方面,然後用反饋得到的信息改進教學。所以他總結出“多採集、多解剖、多鑒定”的“三多”教學經驗,從根本上改變了教學脫離實際的狀況。
      牛春山講課生動有趣。如講授枯燥難講的樹木學時,常用一些形象生動的比喻說明某個樹種的生物學特性,寓趣味於知識之中,便於學生記憶。牛春山的不少學生回憶起幾十年前老師講課的生動形象,仍言猶在耳,記憶猶新。
      牛春山勤於實踐,深入調查研究,足跡遍佈省內外,風餐露宿,歷盡艱辛,恰如他的一首詩所寫的:“一生足跡遍秦嶺,多次採集南山中,爬山越嶺鑽叢林,山人皆呼太白通。”
      教師的天職就是教書育人,其舉止言行,無不給學生以影響。牛春山給學生的印象是對自己要求特別嚴格,凡要求學生說到做到的,他首先說到做到,一絲不苟。學生們說:“不知是什麼緣故,牛老師特別令人尊敬,細究起來,恐怕還是他能說到做到,言行一致,他要求學生背誦樹木的學名,誰也別想矇混過去,因為他首先能把所教的樹木學名背得爛熟。”
      牛春山的工作和生活很有規律,在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受到影響的。他從家到圖書館到辦公室路線是固定的,即使茶餘飯後散步,路線也是固定的。由於他經常踩踏,一條固定的小道形成了。師生們風趣地稱這條小路為“春山路”。有的學生用牛春山走路的時間來對表,說牛老師每天經過某處時是幾點幾分,一對,不差上下,可見他的生活像鐘錶一樣的有規律。幾十年來,不管是寒冬酷暑,還是急風暴雨,他都提前十分鐘到達辦公室,打掃庭院,等其他人上班來時,他已端坐在位,專心工作了。
      牛春山和學生上山採集標本,總是身先士卒,置個人安危於不顧。1950年,牛春山和學生參加西北軍政委員會農林部組織的秦嶺森林調查時,沿路有國民黨軍隊南逃時埋設的地雷,經常有人不慎被炸死。牛春山帶領十幾個人,毅然前往。為了盡量避免傷亡,牛春山當時規定了兩條:一是把距離拉大,即使不慎踩上雷,傷亡也小;二是他走在最前面,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讓後邊的人踩著他的腳印走,就這樣慢慢地摸到了山頂,無一人傷亡,順利地完成了採集任務。
      在探討學術思想中,牛春山說:“我一貫主張走自己的路。可以借鑒國外,但必須立足國內,特別注意走前人沒有走過的路。科學研究要創新,既要創新,又要遵守自然規律;既要攀登科學高峰,又要不畏艱難險阻,這既需要有比較廣泛的科學基礎,又要有一定的專攻方向,沒有廣泛基礎,專業難以長進,這就是由綜合到專業。”牛春山正是沿著這條道路走過來的。幾十年如一日的奮鬥,終於成為我國樹木學界的著名專家。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牛春山在開始工作時,就基本確立了自己研究的主攻方向,所以他一直圍繞主攻方向博覽群書、收集材料。他說:“搞科學研究要‘未雨綢繆’,不能‘臨渴掘井’。正如魯迅說的‘倉促沒有話說,怪你平時不想’。所以一個科學工作者必須趁早決定自己的研究方向,有了研究方向就知道搜集什麼資料,鑽研業務也就有了明確的目標,這樣可以不走彎路或少走彎路。”牛春山給自己確定的研究方向是編寫《中國森林地理》。森林地理是林業科學中集理論性、綜合性於一身的一門學科,它涉及樹木學、森林學、森林經營學、植物生態學、植物地理學、歷史植物地理學和地質學、氣候學、土壤學、地貌學等多種學科,這也是人們少有問津的原因。牛春山方向既定,就堅定不移地要攻下這個難關。1956—1961年,他對自己編寫的《樹木學講義》教材不斷補充更新,增加了森林地理的內容。當時提倡開選修課,牛春山身為系主任,帶頭開了“森林地理學”課。歷時30多年,《中國森林地理》終於脫稿。由此可以看出他始終圍繞森林地理閱讀、積累,以至成書。
      為了完成這部理論專著,牛春山廢寢忘食,除廣泛閱讀有關學科的書籍外,還將1986年以前國內外有關期刊一一翻閱,作了5309張文摘卡片,其中樹木分類2620張,森林地理1368張,還有果樹、野生植物資源、古樹檔案等。牛春山珍惜地把它們裝在80個卡片盒子裡。“文化大革命”中,這些卡片被視為黑材料。他被揪斗遊街時,人們就把卡片用鐵絲串起來掛在他的脖子上。游罷街,牛春山顧不得休息喘氣,便急忙四處尋找丟失的卡片,然後把它們重新珍藏起來。
      牛春山最忌者是理論脫離實際。他每從事一件工作,都要考察它的實際應用價值。他寫的《太白山森林調查報告》、《陝西樹木志簡易本》和《陝西楊樹》都是密切結合實際的內容,對陝西的營林生產起了很大促進作用。
      《太白山森林調查報告》發表於1938年。當時,科學研究尚未開展,秦嶺、太白山還是一塊未開墾的處女地。牛春山用40多天時間,穿林越澗,弄清了太白山植物的垂直分佈帶,給陝西林業的教學、生產、科研提供了極大的方便。
      《陝西樹木志簡易本》,實際就是從《樹木志》中抽出的一個較詳細的“檢索表”。1950年,西北農林部在組織秦嶺北坡森林調查的時候,急需這本資料來解決樹木鑒定問題,因而將該書複印。牛春山把其中主要的別名特徵等刪去,僅列檢索表和分佈兩項。它的實用價值和歷史作用是很大的。
      《陝西楊樹》是在“文化大革命”後寫成的。當時國內學術思想混亂。在國外,楊樹分類尚屬老大難問題,因為搞植物分類的人不搞栽培或雜交育種,搞楊樹生產的人又多不搞分類。更因雜交關係,樹木名稱混亂,形態雖然極相似,但有區別,鑒定極為困難。此時適逢我國大量引進外國雜種楊樹,你叫你的名,我叫我的名,誰對誰錯,莫衷一是,因而造成生產中的一大難題。為了理清頭緒,正本清源,牛春山主持編寫了《陝西楊樹》,解決了楊樹分類一大難題。像這樣系統全面的雜種楊樹分類的書籍,在美、蘇、英等先進國家還不曾見到。
      《中國森林地理》的成書過程,更體現了牛春山理論聯繫實際的學術思想。為使這本書更有價值,他考慮到實際中的方方面面:(1)採取什麼方式,才能對林業生產起到理論指導作用。所以,在編寫過程中,除加強理論和實際敘述外,還在每區特寫一節“營林方向”,一方面貫徹中央有關林業的政策法規,一方面聯繫地區實際貫徹理論指導生產的方針。(2)教學科研亟需的東西和亟待解決的問題。如教學上特別是培養研究生沒有教材;搞科學研究,苦於找不到資料;林業生產上對樹木特性認識不足等。為此,牛春山對其所用的參考文獻按地區(共分7區10亞區)按年代列出,查找極為方便;為了營林生產的需要,除介紹64種樹木特性外,還在內容方面力求找出規律性的東西,提出存在的問題和各家的看法以及他個人的觀點和如何解決等,使讀者便於鑒別和分析。(3)讀者的需要和方便。牛春山在書中引用的資料較多,如樹木學名就有6020個,涉及的範圍很廣。為使教師備課或搞科研查找資料節省時間,在編寫過程中遇到疑難或生僻名詞,總是盡可能加“編者注”以解釋清楚。
      幾十年的教書生涯,使牛春山養成了嚴謹治學的好作風。做學問,他一貫主張實事求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能添油加醋,無知妄說,還要善於質疑,敢於提出不同看法,從不人云亦云。
      他在主編《陝西楊樹》一書時,為了弄清15A楊樹的來龍去脈,攜同有關人員,到全國許多地方實地考察,廣泛搜集資料,花費了大量時間和心血,但還是沒有弄清楚。當時有人主張下結論,說反正別人也搞不清,我們說了別人就會依從。牛春山不同意這種說法,他說:“搞不清就搞不清,我們可以把問題提出來,供別人研究時參考,我們決不能無知妄說,讓人貽笑。”後來有人發表論文,在根據很不充足的情況下,給15A楊樹斷然下了定義。有的同志就埋怨牛春山太謹慎,沒有捷足先登。牛春山說:“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們應該持之有故,言之成理。在科學上,千萬不可虛逛一語。”
      牛春山治學嚴謹還表現在堅持真理的堅定態度上,他不唯上,不唯名,誰說的正確就依從誰。《中國森林地理》一書中關於東北的分區,全國幾位名家和一位日本專家各抒己見,頗有分歧。牛春山經過推敲分析,結果大膽採用了東北林學院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姓趙的青年人的意見。這位青年人和幾位名家意見不同,用自己實際勘察植物的分佈狀況劃了線。牛春山認為這位青年人的意見正確,符合自然規律,和自己的看法一致,所以就採用了。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這幾句詩可作為牛春山形象的寫照。眼下,他不顧年高體弱,正爭分奪秒地整理長期收集的資料,努力完成他的另一部專著《中國重要樹種特性》,為中國林業科學的進步繼續做出貢獻。

    關鍵詞:牛春山,煙台,金陵大學,紐約州立大學